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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履薄临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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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烨午时便回了乾清宫批折子,因了瓜尔佳氏一事,坤宁宫的奴才们中断了责罚,伤得都不重,玄烨也无心过问,这便不了了之,也算是不幸之幸。葛布拉终是得旨见了皇后,因皇后尚在月中,宫人于阁中隔了几重红纱帐这才传见了葛布拉。葛布拉离了远远,郑重行下大礼,“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。”朱颜两边的太阳穴跳了跳,清清干涩的喉头,“阿玛快快请起,赐座。”葛布拉恭敬道:“谢娘娘。”便起身入了座,奉茶宫女忙捧了朱红托盘上了一盅明前碧螺春。霎时,满室甘香。“早几日便听闻娘娘凤体欠安,奴才甚是挂念,无奈前朝事多迟迟未能得旨觐见娘娘,还望娘娘见谅。”隔着朦胧纱帐,朱颜只隐隐看见一身朝服模样的老者,连葛布拉的面容也看不真切。君臣分明的客套话并不曾令他心里有何异样。朱颜年少就丧失了双亲,早已尝近孤独的滋味,因孤独而淡漠,因淡漠而凉薄,骨子里说到底是有些寡淡的。这便客气地说道:“阿玛言重了,倒是让阿玛平白担心,是本宫不中用。”葛布拉叹道:“后宫犹如前朝,明里暗里诸事纷乱繁杂,娘娘身为六宫之首受累了,万望保重凤体、顾全自身。”听罢此话,朱颜内心陡然升起一股子惆怅。心里暗忖着究竟还能不能从这吃人不吐骨碎的奢华牢笼梦境中醒来,嘴里犹自款款道:“阿玛的话本宫记住了。屋里虽有暖炉却还是止不住丝丝的冷气儿,阿玛别枯坐着,喝杯茶暖暖身子。”“谢娘娘赏。”葛布拉端起紫地三彩茶杯,掀开茶盖子拨弄着水面上的茶末子。默了须臾,朱颜轻声问:“家中一应可都还好?”“托娘娘福,都好。全只盼着娘娘凤体安康。”再度默了须臾,朱颜微微动了动坐久了酸麻的身子,“额涅好吗?怎未随了阿玛一同前来?”忽然,葛布拉手中一滑,茶盖掉落地面碎了一地。葛布拉晃过神来慌得搁下茶杯,扎身下跪,“奴、奴才一时失态,还请娘娘降罪!”守在门外的宫女闻声进来低头收拾起残片,换了盏新茶。难道说错了什么话?朱颜心里一紧,后背直了直,心翼翼道:“阿玛快快起身回座。一枚的茶盖罢了,又何须如此紧张?人没伤着才是最紧要的。只是……阿玛这是怎么了?可是身子有何不适?”葛布拉僵着身子重落座紫檀木椅上,良久才哑着嗓子道:“夫人……已经仙逝两年了,娘娘竟忘记了么?”朱颜心里一凛,定了定心绪才不着痕迹道:“阿玛有所不知,本宫自从中毒之后记忆便时好时坏,远不如往昔了。”葛布拉忧心之情溢于言表,“原是如此,可有着太医好生看过?”朱颜说得越发心:“已经医治了几日,身子想是无大碍了,就是脑子终不见好转,也不知是不是好不了了。”葛布拉忙道:“娘娘切莫存了这般念想,娘娘福泽绵长,不日定然都能好转。”朱颜还未开口,宫棠便掀了帘子、帐子神秘兮兮地凑近他身旁,低语:“皇后主子,这一下午的光景纳兰大人还在正堂里守着呢!眼巴巴儿地瞅着咱东暖阁的方向,恨不得能穿堂入室,一脸着急的模样可真叫人心疼呢!”朱颜微微一怔:“纳兰大人?”宫棠笑道:“主子可是在装糊涂?纳兰大人是主子打就结缘颇深的人儿,主子还一度闹着要嫁给纳兰……”话未说完却被朱颜捂住了嘴,这才点点头表示会意,朱颜这才放开了手,短吁了口气。“奴、奴才一时嘴快!”“你知道就好!”朱颜淡淡瞪了宫棠一眼,“切记祸从口出。”宫棠睁大了一双无辜的水眸,怯怯地说:“多谢主子教诲,奴才记住了。”又斜眼瞄了瞄重重帐外的宫人们。葛布拉浅抿了几口热茶,轻轻搁下茶盅,起身行跪安礼,“娘娘身子不适还得多加安养,奴才不便多扰,奴才告退。”闻言,朱颜心中顿时轻快了不少,笑容也真了几分,“阿玛走好,宫棠,代本宫送阿玛出去,外头雪正大着,打把伞。”入暮时分,一抹颀长身影从坤宁宫正堂走出,背影被刚浮上的夕阳拉长,显得有些疲惫。宫棠恰巧端了食盒子从偏门走过,不经意间瞥见了,惊呼之下低喊出声:“纳兰大人?”颀长身影忽地顿住,旋身面对宫棠,正是纳兰明珠。“宫棠姑娘。”宫棠忙偷眼打量了四周,见没人才近了明珠身前,“大人怎的还在这儿呢?该不会是整个下午都在里间守着吧?”明珠尴尬笑笑,不答反问:“皇后娘娘如何了?我见这宫里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,却也都不见慌张了,应是已找回了娘娘?”宫棠明朗笑道:“原来大人悄悄儿守着一个下午不愿走就是为了得知娘娘的消息呀!那大人尽可放心了,娘娘她压根儿就没失踪,是宫莲犯困一时看走了眼。”明珠漂亮的剑眉微微拢起,“宫莲姑娘一向谨慎又怎会……”顿了顿,展颜浅笑,“皇上早间宣我与葛大人在此觐见,我迟迟等候皇上归来议事,却始终不见传话,皇上可还在坤宁宫?”宫棠轻灵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抿嘴忍住笑意:“是奴才们疏忽了,只顾着皇后娘娘,竟无人前来告知大人一声儿,皇上午间便回了乾清宫,大人可前往上书房面圣。”大声说完挨近明珠,压低嗓音,“虽是皇上传召,然则后宫重地大人本不该逗留如此之久,若落人口实娘娘将有损清誉,大人的关怀奴才定代为转告娘娘,关心则乱,还请大人快快离去。”晚霞的余晖打在明珠面上,蒙上了一层柔柔的惆怅,“多谢姑娘。”只短短四个字却似包含千言万语,转身离去之时往东暖阁方向投去深深一凝。是夜大雪停歇之后又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,天气更冷了许多,夜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。寝宫中四处点起了宫灯,昏黄的光影婆娑迷离,倒也能生出些微暖意来。晚间加餐之后,朱颜照例传荣琳教导宫廷礼仪,约莫又学了一刻钟这方遣退了她,呆坐暖炕之上,手中捧着本《仪礼》,眼神却远远地落在了窗纸之上。宫莲不知什么时辰进了来,凝着朱颜的眸中满是忧心,“皇后主子,最近您天天传荣琳姑姑学习宫中礼仪,奴才瞧您学着吃力得很,如今可记起些了?”朱颜回过神,目光落在宫莲面上时,还是不经意愣了愣,旋即别开脸,敷衍一笑:“不记得便只能重学,也不吃力,就是……”语声刻意模糊了去,“他妈的想死而已。”宫莲傻眼,试探着问道:“主子……说什么?”朱颜看着宫莲的表情,“哧”地笑了笑,也没接着说话,只是慢慢凝结了笑容,沉默良久,宫灯的黄光映入他眼中,映衬得赫舍里的玉容柔和生辉,许久后回望宫莲,满是歉意道:“今日……差点害惨了你,对不住了。”宫莲大大一怔,心思一转,倏然跪地,“主子何出此言,是奴才的错,奴才眼花脑浊看走了眼惊扰了圣驾,原就该受罚,奴才该死!”朱颜掩了内心的诧异,对眼前的七窍玲珑人又增进了几许好感。忙起身亲自扶起宫莲,会心的笑意上了眼底眉梢,“此事已经过去了,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是,你也别放在心上。”宫莲静静点头,应声道是,扶了朱颜坐回明黄氆氇炕垫上,“皇后主子,皇上今儿晚上去了昭嫔那儿,主子就不必等皇上了,让奴才伺候您就寝可好?”朱颜凝眉,不答反问:“那……忠妃可还好?”宫莲神情略滞:“皇后主子,如今后宫中再无忠妃,只有愂常在。”朱颜晃了晃神,眼底的泪痣仿佛隐隐跳动着,他拉长了大氅包住冰凉的双手,低低道:“还真是讽刺,皇帝只一句话便能让人上天堂、下地狱,在这里,人命和蝼蚁又有什么区别?”“主子这是?”宫莲大惊,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手都微微发颤了,“虽说愂常在往日与主子交好,但人心诡辩莫测,谁知她待主子您是否全然是真心?主子大不必为她费心劳神。”朱颜虽觉言语有失,却也是止不住厌恶之情,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,他自己却不知原是苦笑,“本宫随意一说,你也随意一听便罢。你且说说,愂常在如何了?”宫莲顿了顿,摇头道:“愂常在回宫后倒也没再闹腾,只是……听说承乾宫里的奴才尽数都给遣到别宫去了,只余下凝萃一人伺候,往后怕是要什么没什么了。眼下已近年关,各宫都喜气逼人的,相形之下承乾宫就……愂常在也是怪可怜的。”“唉……”朱颜长叹一声,“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眼下看了当真半点不假。她只为成全自己的孝心,此举其实并不算过分,只是她哪懂得帝王的心思?宫莲,本宫看她实在可怜,你命人悄悄送些吃用物什过去,先助她过了这一严冬吧。”“皇后主子仁慈。”宫莲踌躇道,“只是向来禁足的妃子都是不许旁人探视的,倘若被人发现,怕是会暗地里指责主子身为中宫却未能做好后宫的表率。况且皇上如今厌恶极了愂常在,若是被有心之人吹到了皇上的耳边……”“看她今天这架势想必也是存了寻死的心思,无辜的人命可以救还是得救的。这样,还是你亲自走一趟吧,本宫也比较放心。你的顾虑没有错,只是本宫没让你与她相见,连面儿也见不着又何来探视之说?你只需把东西放在承乾宫门口再敲门引人来取便是了,无需露面。”宫莲会心笑回:“是,奴才明白了,奴才这就去置备。”朱颜端起一旁的红枣枸杞茶,浅饮一口才道:“前儿个皇上命人送来一碗血燕桂圆红枣羹,那碗还在吗?”宫莲回道:“那日的空碗是送回乾清宫了,不过皇上天天命梁公公送滋补的汤汤水水来,听梁公公说皇上每回还都亲自验了没毒才允许送来咱们宫里的,还特意下旨命梁公公在送的途中决不能假手于人,待送到主子宫里头再验一次。这不厨房还温着几盅呢!主子可是想吃了?”朱颜微微出神,不自觉抚上脸颊,喃喃道:“她也算是有福。”赫舍里流芳是世间幸得帝王真爱不多的稀数皇后之一呢。宫莲怔了怔,“主子是说愂常在么?主子可是想把皇上赏赐的药膳赐予愂常在?”朱颜微微扬唇:“嗯,还有自然是最好了,你拿一盅送过去。”“是,”宫莲低头应声,眸中隐有疑惑,“主子方才提及那碗是为了……”“不管是碗还是盅,只要是皇上专用的就对了。记得放在食盒的最上格,显眼些。”宫莲暗自想了想,顿时犹如醍醐灌顶,“皇后主子当真是蕙质兰心,愂常在若真以为东西是皇上暗地里怜悯她,送她的,想必应是不会轻易寻死了。主子这般待愂常在,还真是她的福气呢!”朱颜轻揉微微抽疼的太阳穴,眼睛下方的泪痣晕上了昏黄灯影,看也看不真切,“福气?”懒懒放下茶盅,淡淡道,“呵。天色不早了,你赶紧去吧。”宫莲福身,道:“是,皇后主子。”朱颜看着宫莲的脸,心中总能生出许多奇怪而又过分熟悉亲近的感觉,微笑道:“大雪这才刚停息却又下起了大雨,路滑得很,好在本宫记得承乾宫离坤宁宫并不远,你当心些,快去快回。”宫莲眼中盈着谢意,点头道:“是,谢主子关心,奴才去去便回。”朱颜眸光睇向屏风里头的凤榻,若有所思道:“出去时让宫棠送一盏提灯来,这里头暗得很,本宫瞧着眼晕。”宫莲道:“提灯不甚亮堂,奴才让宫棠送一盏座灯进来吧?”朱颜眸底沉了沉,道:“不必了,提灯就好。”宫莲垂下眼皮,蹲身道:“是,奴才告退。”这便去了。未几,宫棠手里提着盏金镶玉白玉宫灯笑语盈盈进了暖阁中,“这大半夜的主子要这灯做什么?不会是偷偷琢磨着想到外边儿走走吧?”见到宫棠明媚无邪的笑脸,朱颜真心一笑,道:“还真是被你说中了!”闻言宫棠大是吓了一跳,急得把提灯藏在了身后,“主子可不是说真的吧?外头还下着瓢泼大雨呢!冷都冷死了,您身子又弱得很,这眼下的还想上哪儿去?”朱颜忍俊不禁,笑道:“看你紧张的!本宫只是同你说笑罢了。这屋里暗得很,本宫身子实在是倦累得很,想躺着看看书,你把灯挂在床头上。”宫棠听罢这才把提灯从背后转到身前,呼了老长一口气,“主子就爱捉弄奴才,害奴才白白担心!”说着移步榻前,挂上了提灯,铺起了床褥。朱颜凝着宫棠在床前忙碌的身影,面上的笑容缓缓散去,“素日里可是你收拾的床褥?”宫棠手下不停,嘴上咋呼着回道:“不是的,司寝的事儿向来是蓉儿和茹玉的分内之事,奴才只是偶尔帮着拾辍拾辍。”“你退下吧,顺道传旨下去,往后本宫的床褥不用你们收拾。”宫棠方收拾妥当折出屏风,走近朱颜,瞪着一双不解的清灵水眸,“主子可是嫌弃奴才们笨手笨脚不合您的心意?”“当然不是,”朱颜仔细端详宫棠嘴边的微微红肿,心中大有不忍,不禁问道:“还疼吗?”宫棠一愣,摸了摸嘴角,依然笑若桃李:“皇后主子无需心疼奴才,原本就是奴才没好好伺候好主子,皇上只赐了掌嘴已是开恩,为了主子受罚奴才心甘情愿!”望着宫棠干净的笑靥,朱颜心里却觉沉甸甸,“本宫命人从御药房送来的膏药你们都擦了吗?”宫棠笑着深深一福,“谢过主子的赏赐,膏药安公公都一一发下去了,个个儿有份,那药药效奇快,大家伙儿这会子都已经不疼了呢!主子千万别挂心。”“那就好,”朱颜舒缓了眉峰,“没事儿了,你下去歇着吧。”宫棠应声:“是,皇后主子。安德三伤势较重,主子嘱咐过先免了他的上夜,近几日便由奴才同宫莲在外间守着,主子若想起身有个什么动静的奴才一晃便能听见,奴才也能放心些。”说着看见朱颜有起身的意思便上前扶起他的手臂,往榻边款款走去。朱颜轻轻拍拍宫棠的手背,温和笑道:“就数你最有心了。年纪就为奴为婢的,真是可怜。”这年纪要搁在现代,正是无忧无虑的花季年华呢。宫棠不解道:“奴才和宫莲是亲姐妹,我们俩人打便跟着皇后主子,主子待我们姐妹俩恩重如山,犹如亲生姐妹般,奴才从未觉得苦过。主子教我们识字断文,歌舞女红,您看宫莲极其喜爱歌舞,还特意请了京中最有名气儿的伶人悉心教导,宫莲弹得一手好曲儿,尤其擅弄箜篌,您便将辛苦寻来的凤首箜篌作为生辰之礼赠予她,如今那箜篌还珍藏在宫莲房中,如此贵重之物,她可是疼惜,比她的性命还宝贝呢!”宫棠面上含着动容的笑意,边说边扶朱颜坐上榻边,俯身为他脱去鞋子,“那一年黄河绝了堤,紧接着又发了时疫,奴才的阿玛额涅……都死了,剩下奴才和姐姐二人孤苦无依,当年姐姐才九岁,奴才七岁,若不是主子收留我们入府,我们姐妹二人早已不在人世了。”说到后来隐有哽咽。“原来如此,”朱颜心中对宫莲宫棠的信任又加深了几分,更是温言相对,“你如今多大了?”宫棠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,然后是满面的伤心,“皇后主子竟连这些也全忘了吗?奴才今年与主子同岁,方满十六,宫莲年长两岁,已是十八了。主子当真记不得了么?”朱颜垂目掩去眸中的目色,似叹道:“才十六么……”这具年轻的胴体竟然才十六岁,可是整整了他朱颜十二岁!且不论男女之别,这样大的年龄落差,他该怎样接受?这么荒唐的事情,他怎么样也不相信这是真的。半饷听到宫棠的叫唤才回了神,他愣了愣回道:“哦,这儿不用你伺候了,下去吧。”宫棠着宫女往暖炉内添了暖炭,给宫灯换了银蜡,终是踮着脚尖出去守夜了。寝宫门吱呀一声关上,室内倏然间静谧昏幽,外间哗啦的雨声宛若疯了的深宫怨妇,歇斯底里地哭个不停歇。朱颜却如同充耳未闻,沉了一张脸撩起了床头明黄床幔的一角,露出了紫檀床沿上精雕细刻的凤凰双飞浮雕,他伸手在凤凰的雕身上摸索着,指尖最后停留在墨色突起的凤目上,用力往里按下——随着低低的暗门开启声音,床的里侧连同床褥陷入了一半,竟现出了一道可容一人进出的暗道。往里望去是泼墨般的深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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