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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 红杏出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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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昭嫔那个贱人!本贵人迟早将她五马分尸,叫她猖狂!”延禧宫中,门窗紧闭。平贵人面目扭曲,胸口起伏,操起茶盅狠狠砸下,“哐当”一声碎了一地的瓷片,茶叶和着茶水凌乱溅落在朱红绣花红毯上。于子吓得大气不敢出,憋着声儿心翼翼观察着平贵人的面色:“贵人点儿声!您这还没和昭嫔撕破脸哪!隔墙有耳,您这话要是让人给传到昭嫔耳朵里可就麻烦了!”平贵人充满戾气的眼睛阴森森地盯住于子,恶声恶气道:“你以为本贵人真的怕她?”于子哭丧着脸:“哎哟,我的贵人啊!奴才知道您不怕昭嫔,可是您如今根基未稳,您还需要昭嫔不是?您还不能跟昭嫔作对啊,如今是您和昭嫔联手对付皇后,您是皇后的亲妹妹,皇后又格外疼爱您,昭嫔正是看在这点认为您有可利用之处,若是您真正打算对付起昭嫔,奴才以为她会不惜改变主意先除去您再对付皇后,毕竟……您若是不能为她所用将会是一大威胁。”平贵人渐渐平静下来,冷哼道:“你觉得她还会再相信本贵人吗?以她的老谋深算又怎会看不出本贵人的异心?只怕心里早就在盘算着怎么除掉本贵人了吧!你说她宫里那么多奴才,随便找哪个顶了罪名不行非得是源子?你倒是会做事得很!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却不知反被人盯上了,蠢货!”于子哆嗦着身子慌忙跪下:“奴才该死!源子是奴才的同乡,人机灵又稳妥,这……不该啊!贵人,会不会、会不会……只是个巧合?”平贵人提起厚重马蹄底对着于子就是狠狠一踹,后者吃痛闷哼着倒了一边,又忍着痛急忙跪正身子,抖得更加厉害了,低垂着的脸上有无法遏制的怨恨闪现而过。“愚蠢的阉货!”于子猛地抽打起自己的左右脸颊,边抽边咬牙道:“奴才该死!奴才愚昧无知,未能为主子分忧,奴才该死!”平贵人自腰际捻了丝帕擦了擦太阳穴上的凉薄汗珠子,阴森道:“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,那贱人不仅阻止了皇后对圆月毒打一事的深究,还利用此事除去了咱们的眼线,不可谓不高明呢!”“贵人千万别长他人志气,贵人今儿不是也趁机把未艾推回给昭嫔了么?咱们宫里少了这么一个大眼线,也算是扳回一成了。”平贵人闷闷哼了一声,粉唇紧闭,也不出声。于子捏紧手心的汗水,道:“昭嫔有协理六宫之权,奴才看她离封妃之日不远了,贵人既要利用她除掉皇后又要想方设法阻止她晋升位份,凡事都应细细掂量,心为上。”于子嘴上卑微恭敬这么说着,心里却滋生暗恨:只要皇后一死,你还能有活命的机会?还不知蠢的是谁,一旦你没了利用价值,昭嫔还能让你活命?聪明的人都知道你应该巴结皇后除掉昭嫔才是呢,我就等着看你凄凉的下场吧!“嗯,你起来吧。”平贵人阴毒眸光“刷”地盯上金丝笼里的金丝雀,突然笑了,绝美的笑靥仿佛开在暗夜里最美的一株野蔷薇,“宫棠那边儿如何了?”“谢贵人,”于子踉跄着起身,哈腰道:“那边儿已经妥了,只等时机。”“很好。”于子迟疑片刻,稍稍抬高眉眼偷觑着平贵人的脸色,道:“贵人,届时您真的打算让宫棠成为皇上的妃嫔?”平贵人眼皮骤然紧眯,凉凉道:“你觉得呢?”于子迅速垂下眼帘:“奴才不敢妄自揣测贵人的心思。”“哼。”平贵人平躺在贵妃榻上,闭上双眼,“一个区区的下贱胚子也妄想爬上龙床,你应该好好教教她‘死’字怎么写才是,一个宫莲已经是碍眼得很了,以后还得想法子一并斩草除根了才好,”阴冷的声音里透出了几许倦怠,“唉,你说这天下的女人怎么都不死绝了呢?皇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只属于我一人?瞧瞧这后宫,死了一个还有着成群的贱人,怎么都死不绝,该怎么办呢……”忽有凉风吹进,从窗户缝隙里卷进了一朵开败了的海棠花,无声地飘落她苍白犹如沉睡的清净面容上。长街宫灯初上,一乘肩舆停在了咸福宫宫门口,敏贵人一袭深粉披风袅娜着进了宫门处,所有随身携带的内监宫人都被未艾阻挡在了外面。未艾眼神一闪,福身道:“敏贵人来了,昭主子候您多时了。”敏贵人长眸如星,也不搭理未艾,径直往内间寝殿而去。昭嫔妆容方卸下,洗去铅华的容颜没了素日的浓艳反倒愈显清灵脱俗韵味,玲珑有致的娇躯仅着一件中衣,肩上随意披着一袭水红金丝披风,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汤盅里的汤水。“谙达,皇上今儿晚上还是宿在慧妃宫里么?”咸福宫首领内监张甫低着头,回道:“回娘娘,是的。奴才听说慧妃近日总是不得安枕,皇上难免心焦,这几日一下朝就摆驾钟粹宫,就连坤宁宫也没去了呢。”“哦?”昭嫔眉心一动,瓷勺中的汤水停顿在手中,“破了规矩留宿嫔妃宫中便也罢了,竟然连皇后也冷落了吗?看来还是皇嗣重要啊。”张甫叹气道:“可不是嘛!娘娘您该好好儿为自己打算了,您进宫最早,按理说膝下早该有个阿哥或公主才是,如今却……老奴看着着急啊!娘娘,李太医是您的心腹,医术高明,您何不命他为您好好儿调理调理身子呢?早日有个一儿半女的也好早日有个依托啊!”昭嫔拿着汤匙的手微微一僵,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,不屑道:“孩子么?哼,本宫情愿一辈子都不会有他的孩子。”张甫闻言脸色骤然大变,浑身都起了颤栗,慌乱地瞧了瞧四下,压低着声音:“娘娘……万万不可胡说!娘娘一言一行不仅关乎自身前途性命更是牵连到遏府全家上下,钮祜禄一族的荣辱,老爷深知娘娘性子倔强无谓,放心不下才让老奴进宫随侍娘娘左右,有朝一日得助娘娘栖上高枝儿,老爷的一番良苦用心,娘娘可不能弃之不顾啊!”“良苦用心?”昭嫔眼里的痛楚一闪而过,转瞬又是慵懒淡漠,“能让阿玛费心的只有他自己的官位前程,而我只不过是巩固他地位的一枚棋子,他又何曾在意过我的悲喜。我若得势他自然高兴,若是有朝一日蒙罪失宠……”说到这呼吸有那么一时的顿挫,“家中还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妹妹,届时自然会有人取我而代之,怎么着阿玛都不会有何损失。谙达,你说本宫说得对不对?”张甫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怜悯之色,欲言又止半晌,终于叹道:“娘娘切莫多想了,您是老爷亲认的嫡女,老爷对您还是心疼的。退一步讲,若是真如娘娘所想,娘娘更应该为自己好生谋划,不为旁的,只为了自己。”“为了自己吗……”昭嫔垂下精致眼帘,再次抬起头时,嘴角已挂上一抹淡却的笑意,“你说的甚是,谙达,本宫自便是你看着长大的,也只有你才对本宫是真真正正的好,你放心,本宫定然不负你的一片疼惜。”张甫容色动容,眼中隐有泪光,正要说什么外间已传来太监通传敏贵人到来的声音。昭嫔看了张甫一眼,送匙中的汤汁入口,慢悠悠不再多发一言。张甫以衣袖揩了揩眼角,清清喉头:“传——”敏贵人甫一进门,刻薄的嗓子便嚷开了:“娘娘,今儿你可看清平贵人的嘴脸了?那可是摆明了跟您作对呢!您可得尽快下手除了她才是,免留后患!”张甫眉头一蹙:“敏贵人,宫中的礼仪您怎的说不遵守就不遵守了呢!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,又该说您了。”敏贵人横了张甫一眼,这才对着昭嫔漫不经心一福,道:“姐姐万安。”“罢了,你也就是这个性子了,还能指望狗嘴里吐出象牙来不成!”昭嫔懒懒扫视着敏贵人,丝毫不顾她脸色的变化,懒懒道,“平贵人只是明面儿上与本宫决裂罢了,戏总得做足了给别人看,你别多心了。”敏贵人忽然愣住,不可置信道:“娘娘当真是这样认为?平贵人对您向来怀有二心,妾就不信您就看不出。”昭嫔凉凉笑道:“妹妹你别对本宫有二心不就好了?”敏贵人迎着昭嫔的目光,瑟缩了一下,讪笑道:“妹妹岂敢。”昭嫔托着汤盅,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,“赐座。”敏贵人谢过后,悠悠落座,窗外有月华洒落她娇媚至极的玉容上,拉长了她千回百转的一双桃花眼。“姐姐,那凝萃怎又突然去了延禧宫了?她以前可是瓜尔佳氏的心腹,知道的事情恐怕不少,就这样随她跟了平贵人……不妥吧?”昭嫔眉眼不动地看着殷红的汤水,仿佛在观赏一件稀世珍宝,半晌才漫漫道:“你若是觉着不妥,找个机会除掉她不就得了,这等事儿无需向本宫请示,本宫可从来没有让你做过什么。”敏贵人挪了挪位子,陪笑道:“是,妾明白,姐姐协理后宫忙都忙不过来,妾又怎能事事儿都来烦您呢!”“你如今倒也学聪明了些。”敏贵人面露一丝喜色,喜滋滋道:“跟了姐姐许久,多少总得沾上姐姐一星半点儿的聪慧不是?”“什么时候你的嘴儿也学旁人抹了蜜了?竟比这汤水还甜。”昭嫔放下汤盅,无焦距的眸子凝向敏贵人,转了话题,“妹妹,不是本宫说你,你好好儿跟平贵人相处不行?又不曾有过什么深仇大恨,也不知你们二人为何成天跟杀父仇人似的。”提起平贵人,敏贵人桃花眼顿时毫不遮掩地冒出不屑的怒气:“妾就是看不惯她那惺惺作态的模样!成天仗着是皇后的亲妹和娘娘您的宠信便不把旁人放在了眼里,有朝一日妾定要她好看!”昭嫔眼里隐着凉薄的笑意:“你远远不是她的对手,听本宫一句劝,你还是别去招惹她为好,且说你们都是本宫的人,应当齐心才是,凡事不应过头了。”敏贵人打从鼻尖里轻哼一声,不情不愿颔首:“是,妾往后会注意的,姐姐放心。”二人正说着,外间忽传来未艾深沉的声音:“娘娘,李太医和张太医给您诊脉来了。”敏贵人闻言一怔,不解地看着昭嫔,道:“这么晚了怎么还传召太医?姐姐可是病了?哪儿不舒服么?”昭嫔道:“妹妹别担心,本宫只是前儿个偷懒,少穿了件衣裳,微微有些头疼,许是着了点儿凉,不碍事儿的。”敏贵人起身,道:“那姐姐可要好好儿养着了,如此妹妹便不打扰姐姐,妹妹先行告退。”昭嫔点头道:“好,去罢。”又吩咐未艾道,“未艾,让人去厨房盛一盅极品燕窝汤给敏贵人带走,”视线重落回敏贵人身上,“本宫看你近日脸色不大好,该补一补才是。”敏贵人也不推迟,恭顺应了声便退下去了。昏黄的琉璃宫灯晕暖了暗凉幽深的寝宫,每个人的脸都仿佛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,如同戴着一副别样的人皮面具。照例,张太医随着李淮溪进门请安之后便被未艾领着下去了,张甫皱着眉头,暗暗叹着气,怪异的眼神在昭嫔和李淮溪身上溜了一圈,终是在昭嫔晦涩不明的目光逼视下佝偻着身子退下。当朱门“吱呀”一声重重关上后,长身玉立的颀长身影再也抑制不住扑向昭嫔,滚烫的吻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、脖子上……缠绵悱恻的呢喃淹没在粗重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之中:“灵秀……灵秀……”月华淡转,一室罗衫凌乱,凄迷了情人的眼中血、骨中泪。待春华旖旎褪却后,如云锦被之中坦诚相待的一对璧人紧紧相拥对视,相对无言却仿佛胜过千言万语。顷刻,李淮溪清俊的面容上决堤着深深的痛楚,声音嘶哑:“灵秀,你又瘦了。”昭嫔听着自己久未被人唤起的闺名,无谓的眸光到底是动了动,出口却是:“慧妃的胎儿如何了?”李淮溪面上的痛楚愈盛:“还算安稳,每日安胎药照吃,安神汤里我加了一味相思泪,此蛊不会直接对她的生命有任何威胁,只会使她偶有心悸之感,就像……”眼神忽然一柔,定定地凝神看着昭嫔,“想起心爱之人时的悸动。”昭嫔挣脱李淮溪的怀抱,起身着衣,面容在灯光下一晃一晃的,“相思泪?心爱之人?”突然莞尔一笑,美艳不可方物,“倒真是个好东西。”李淮溪随着起身,随手拎起床畔的雪白中衣往肩上一披,从身后环住了昭嫔柔软滑溜的腰身,一张脸深深埋进了她的香肩里,“好香……”昭嫔着衣的手不得不停下:“有一事我还真是想不透。”李淮溪抬起脸庞,道:“你说。”昭嫔凝眉道:“慧妃不应有孕才是。你常为她把脉,未曾发现她体内有何异常?”李淮溪道:“异常倒真算不上,无非便是从脉象中诊出气虚罢了。若是她长期服食天花粉,伤了根本,此生都不可能会身怀龙裔。六宫嫔妃多数人我都是诊过脉的,确实多数肝郁血虚,阴虚过剩,宫寒入体,即便有别的太医为她们诊脉用药调理,但是天花粉却依然不间断渗透她们体内,如此一来便难以真正调养好身子,长久这般下去,终究是难以受孕。然而慧妃的脉象与多数嫔妃相较可算是安康得很了。”昭嫔眸中似有寒光掠过,疑道:“这便奇了,莫非……慧妃从不饮茶?慧妃这一孕,却让我不得不对她起了疑心。毕竟这后宫又有谁不是戴着面具示人?”她面无表情地推开李淮溪双手,旋身离了他滚烫的怀抱,拢紧身上的披风,语声毫无起伏:“她的胎孙之鼎自然也要过问的,孙之鼎的医术可不在你之下,你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?”李淮溪眸色深沉:“相思泪无色无味无形,早已潜伏在慧妃血脉之中,就算精通医术的人也断然诊断不出,除非……那人也懂巫蛊之术。”昭嫔满意颔首:“多谢。”李淮溪愣了愣,回神后不免苦笑道:“你我之间何必言谢?你知道我本受不住约束,若不是为了你又怎么可能入宫当这什么太医。灵秀,当年你若是答应我不入宫,如今我们……”昭嫔懒淡的眼直直看进了他的眼,打断了他的话:“这些没用的话你又何必再说?我的命运从来就由不得我做主,如果再回到往昔,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,而你……实在无需为了我委屈了自己,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,我今生欠你的是永远也还不清了,趁现在你还卷入未深,不如你还是及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!”李淮溪嘴角的苦笑深深蔓延开去,犹如一杯隔夜的苦涩茶水,闷声道:“我是不会离开你的,我若是走了,这深宫之中,你会寂寞至死的。”寂寞至死么?难道这不是所有深宫女人固有的命运?昭嫔别开了视线,清淡无华的面上亦漫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:“大阿哥如何了?”李淮溪静了静,道:“最长活不过五月。”“你说……我坏事做尽,有朝一日会不会遭天谴?”“若真有那么一天,我陪着你就是。”二人静默须臾,门外忽然响起了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,“叩叩叩”闷闷荡漾了开去,在暗夜里格外的刺耳。紧接着是张甫上了年纪的尖嗓子:“娘娘,张太医已经在外头侯着了。”昭嫔看了一眼略显不悦的李淮溪,从从容容“嗯”了一声,转对李淮溪道:“张秋朝虽然是我们的人,但是人心最不可测,你看紧点,一有任何不对劲,立即除掉他。”李淮溪点头道:“你放心,我知道分寸。有未艾在的一日他就逃不出我们的掌控,除非他不想活了。”夜风悄然溜过,隐在黑暗深处的两双眼睛熠熠生辉,一双湛蓝充满邪气怪笑,一双漆黑几乎融入夜色盈满了惊诧。“如何?很有趣吧?”湛蓝双眸的主人似血红唇扬起一朵阴邪笑花,森冷而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受他控制的怀中人脸上。朱颜没好气地低哼了一声,“你的兴趣真是又古怪又变态,非常符合你的人格。”大半夜的被这只鬼强行拖着看了一场红杏出墙记,还是从头到尾不准眨眼的,他做男人那会都没看过这么少儿不宜的场面,更何况现在身上这具躯体流着的可是传统的大家闺秀血液,折磨得他是面红耳赤,心率过速。幽夜蓝眸闪烁,邪笑道:“你又忘了,我早就不属于人类了。”朱颜冷哂道:“不用时刻提醒我你是只恶毒的吸血妖怪,拜你所赐,我对你印象深刻得不得了,简直刻骨铭心渗入骨髓。”幽夜邪邪笑出了声,露出了一口过分雪白的整齐牙齿,在昏暗的月光下忽闪着獠牙般的光芒:“你如此记着我,我很欣喜,想来你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我。”朱颜暗暗咒骂了一声,声音又冷了几分:“说吧!你今晚上演的又是哪一出?”这只恶鬼总不会无缘无故请他看一场现场版香艳电影。幽夜拢紧了怀里受他意念控制的薄弱娇躯,就像霸占着一件稀世的猎物,红唇一扬:“助你一臂之力。你不是暗中在查昭嫔么?都查了这么许久还半点东西都查不到,真是令人心急。”朱颜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厌恶感,咬牙切齿道:“你要真是有这么好心帮我,之前就不会害我了。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,直接说明你的用意吧!”他恨恨说着,视线随着李淮溪和张秋朝离去的背影而跳动着。温热的鼻息如游蛇般游移在朱颜光洁的脖颈间,激起了他一层又一层的颤栗,“这些天我看你这皇后当的也是像模像样的,毕竟你还是你,前世与今生究竟是断不了牵连,就算你的记忆变了,灵魂总是变不了的。不管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,昭嫔都会是你在后宫中生存下去的绊脚石,我不稍微帮着你一点只怕你还是会死在她的手中,果真那样我千辛万苦把你带回来岂不是白费气力?”朱颜脑中“轰”的一声炸响,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轰然倒塌,什么前世今生,什么灵魂不变……竟然都是真实存在的?赫舍里流芳居然是自己的前世?这……就难怪了,难怪他对这具身体有股莫名的熟悉感,难怪他的性情在悄然发生着改变,难怪言行举止受这具身体的左右,难怪对玄烨……难怪!前世……他是她,这具前世的躯壳现在承载着今生的灵魂,那么,自己到底算是男人还是女人?前世又经历过了什么?死在昭嫔手中?他对清朝后宫史可是半点不知——除了那些恍恍惚惚的怪梦——如果梦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后宫史的话,在成为赫舍里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玄烨的元后是谁!幽夜的话,难道意思是他在现代的灵魂被他勾走,带到了前世,进入了已经死去的“自己”的肉身?转念一想,又拼命摇头——不对不对!他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事实,他经常梦见跟玄烨有关的事情,现在肯定也是这样的梦!只有梦才能够解释这一切的荒诞!“怎么,被吓住了?”幽夜宛若九丈深潭的蓝眼闪动着挪揄的笑意,竟是愉悦不已,“这个世上还有太多你们人类未能发现的,不管你信或不信,真实存在的还是存在着。其实你又怕过什么呢?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嗜血法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?”乍然听到“法医”二字,朱颜身子整个猛地一颤,那是他曾经多么执着的工作,现在却好似相隔了千年万年那么久,仿佛从此以后将再与他无关。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让自己澎湃的内心趋于平静:“前世也好今生也罢,噩梦也好现实也罢,我除了往前走还能怎么办……”朱颜倦怠地闭了闭眼,“我不知道你这样对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,我也没有能力去阻止、反抗你,我只请你不要轻易伤人取血,更不要随随便便杀人。”幽夜讥讽地哼了哼,玄黑的中长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,暗淡月华之下,仿佛来自修罗地狱最美的一只鬼:“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旁人,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哪一天突然成了一具干瘪丑陋的死皮吧!”朱颜忍住不发作,压抑着声音道:“只要不危及生命,如果可以用我的血换取别人的安宁,我没有什么意见,反正你也不会放过我。幽夜,我不知道你到底算不算人类,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又究竟想要做什么,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,你的良知并没有完全泯灭,你一定有办法救慧妃和她腹中的孩子,她是无辜的,孩子更是无辜的,你救救她吧!”“良知?”幽夜像是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,笑出了声音,末了冷冷一哼,吐字森冷:“别人的死活关我何事?”朱颜气极,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动弹不得,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。讥讽的笑靥如妖冶在风中的幽冥花,幽夜长眉一挑,一头银灰色长发在夜风中飘飞着独有的柔逸,腰间玄镜的镜面忽然泛起了墨色的涟漪,他温柔地捏起朱颜圆润的下巴,直勾勾地看进了他愤怒的眼里,“你的善心不会维持多久的,其实连你自己都不知道,你骨子里最终是凉薄的,只不过你总爱给自己强加上什么道德善心,然而,最终你会被现实逼出原形,而这,正是我所期盼的。”朱颜怔住了,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,又怒目相对道:“如果你这么对我只是想对我人性的考验那你就太无聊了!我行动上斗不过你,但是你休想在思想上控制我一分一毫!”“是吗?”幽夜漫不经心扯了扯嘴角,蓝色瞳仁倏然缩了缩,顿时一股妖异至极的红光氤氲而出,牢牢锁住了朱颜的黑色瞳仁,“逞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”朱颜只觉灵魂深处猛烈一震,入眼之处皆是一片血红,思绪不由自主地被狠狠锁住,一瞬间就迷茫了起来,就算再怎么挣扎都不济于事,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迷迷蒙蒙间耳边仿佛飘过一句话。你是我的,生生世世,一切都只属于我。阴细的呓语如清风撩过,一去无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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