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

主任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说：“你小子就别想太多了，老领导有老领导的做法。”说着，不怀好意的看着我，说：“你是不是感觉人家做得太狠了？”何止是狠，简直就是特么的毫无人性。打我一顿教训一下好了，何必一定要将我赶尽杀绝？

我掏出烟点了一支，猛吸两口，说：“作为从农村出来的人，你又怎么会明白努力读书二十年，好不容易有份工作，还被人黑掉的心情？”说真的，我丢掉不是一份工作，而是我全部的未来和母亲所有的希望。当我明白了胡乱拔枪的严重后果之后，才发现，一份体面的工作真的很重要。那代表着自尊和人格，可以让你在喜于对比的亲戚和朋友面前，替老祖宗争点面子。说得再远一点，甚至可以为你的子孙后代挣点面子。

主任吃惊地看着我，说：“你小子真的是要跟我玩真的啊，抽烟都不知道孝敬我一支？”

我现在才想起来，自从我进办公室那天开始，一直都是主任给我发烟，我从来没有给他发过。一开始是我的烟不上档次，不好意思发，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。

我笑着说，“老大，不是我舍不得。我的紫云能跟你的大中华比吗，我给你发烟简直是对你的一种侮辱啊。”想了想，我掏出烟递到他的面前，说：“你要不嫌弃，来一根？”

主任苦笑着摇了摇头，伸手抽出一支，叼在嘴上，说：“小宝，你知不知道，先前我说不借你钱是故意气你的。你小子是我见过最有才的，就是人太二了，一点都不会变通。在利益面前，你耍什么几把清高呢？我走的时候老领导都跟我说了，就你跟我的时间最长，也比较有经验，主任的位置非你莫属。”我感觉他和王悦然是一伙的，都是轮番来跟我说老领导种种好。事实是，老领导再好对我却绝情而狠毒的。

我苦笑着摇了摇头，说：“都是过去，说多了都是泪。”看了看周围，到处都是小吃，上点档次的饭店几乎没有。不过我知附近有一家好一点的火锅店，得走过两条街。

主任摇头苦笑，说：“很多事情，我也懒得跟你说，不过我要告诉你，老领导这么做，真的不是害你，你信也好不信也好。原本我也感觉他做得有些过分了，今天中午我才知道，很多东西不是你能驾驭的，真的。”

我掏出打火机给主任点上烟，哈哈一笑，说：“放心吧，我不恨他。我也相信他有他的做法，反正一句话，木已成舟，不能返回森林里重新抱着雄心壮志梦想长成参天大树了，小船再破，也只能想想怎么去划了。”

主任突然停下脚步，不相信地看着我，说：“你不恨王局？”

我点了点头，哈哈一笑，说：“真的不恨，也许人家也是为了我好啊。”就是主任不跟我说，我也知道了王副局长的用意，人家真的也是担心我惹火烧身。纵是心存自私，确实也是为了我好。这些事情，随着王悦然的出现，一点点地让我明白了真相。虽然很多次，我对王悦然的话感到深深的怀疑。不过，照真实情况来看，人家根本就没有骗我的必要。

至少我明白了，并不是孙洁要将我赶尽杀绝，更不是王副局长绝情冷血。就王副局长的身份，不要说开除我，就是把我赶出云南，于他来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。他能在事后还跟主任提起我，说明他对我还是以看人的眼光看待的。

主任抓了抓肥大的脑袋，眼中带着几分迷惑，说：“你特么的脑子在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清醒了？该清醒的时候你就被门挤？”

我朝着主任羞涩地一笑，说：“老大，我请你吃饭吧。不过这边好像没有符合你身份的地方，要不然我们多走几步到攥口上的火锅店去吃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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